☆208.第209章抄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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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9章 抄書
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月，張濟安的平襄小學也開學了有半個多月了。
二月下旬，天氣已經不是那麽寒冷，中午的陽光照射的時候，甚至還有一些暖意。
東邊吹來的風，也不再像之前的西北風那樣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割人臉，而是多少帶著一些溫柔的氣息。
張濟安上完課，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輕輕的搖晃著，陽光不燥，春風正好，一時間居然有一些慵懶的感覺。
學生放的比較早，窮人家的孩子，除了讀書，還要回家幫父母幹點活。
尤其是像黃小牛這樣，家住在城外的還需要早點回去，要不然路上可是不安全的。
下午三點，學生就已經放學了，黃小牛先要從學校再走到他母親幹活的地方，然後娘倆一起出城，路上大概的一個多小時。
估計小家夥到家裏面也就四點多，不到五點。到了春天，天也黑的晚了一些，大概要到六七點了，所以路上進城趕集的人還是挺多的，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。
至於涇陽縣城裏面，托張濟安的福，最近城裏邊的治安秩序好的多了，街上的那些小混混們，現在一個比一個跑得溜。
大家都知道，涇陽縣城裏邊最近來了一個屠夫，殺過十幾萬人的屠夫，而且還喜怒無常，鬼知道這家夥下一刻會幹什麽事。
所以還是遠離這個地方為好！可以禍害的地方很多，為什麽非要待在這個魔鬼的地盤呢？
因此涇陽縣城裏面的社會秩序也是格外好。
下午三點鐘左右的時候，院子裏邊還是很暖和的，程處嗣也是感覺無聊，走了進來，看到張濟安坐在搖椅上，心裏邊頓時有點來氣。
這家夥，坐一個搖椅罷了，而且還翹著二郎腿，曬著太陽，吹著春風，搖搖晃晃的看的人又羨慕嫉妒，又有點來氣。
“起來，我坐一會兒。”
張濟安睜開眼睛，斜斜的飄了他一眼，“憑啥？喜歡你可以自己做一個啊。”
“做什麽做？前段時間看到你做的也做了一個，結果前天家裏邊來人，走的時候什麽沒拿，就把那個搖椅給搬走了。”
“喲呵，你家下人這麽膽子大啊，都欺主了？”
“上一次我寫信給老爺子顯擺了，結果昨天來的人說了，老爺子點名要這個搖椅……”
程處嗣都有些想要哭了，我太難了，好不容易弄了一個搖椅，也就處於顯擺的原因，在信裏面提了一句，結果老爺子張口就要。
他還不能不給，如果不給那就是不孝，在這個時代，不孝的名頭太大了，他可背不起。
張濟安揮了揮手，馬上，秦用從裏邊走了出來，笑呵呵的又搬了一張搖椅出來。
程處嗣一看非常開心，“你知道我那個被老爺子拿走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怎麽給我又做了一個？”
“不是給你的，這是給義兄的。”
好吧，我承認我不好意思要了。
雖然老程家向來不要臉，但是大錘公子可是有名的老實人，不能欺負老實人啊。
大錘公子的東西還不好意思拿走，哪怕名義上是大錘公子的，他也不好意思拿走，否則會被人罵的。
就這，現在相當於他逼的人家大錘公子把搖椅讓了出來，讓給他坐，這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。
如果是張濟安的椅子，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下來並且帶走，畢竟兩家的關系還可以，尤其是他們之間的私人關系還是很不錯的。
但是秦用卻不一樣，一來這人是秦瓊的義子，是秦瓊當年收養的一個孤兒，就這個身份，誰也不好欺負人家了。
二來，這位性格比較內向，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的原因，和這些軍二代們的關系其實並不是太密切，關系沒到那個份上，自然不好意思拿。
程處嗣只能苦笑著，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推辭了兩句，這才坐下搖了起來。
“你這兩天給學生教的那個《三字經》還不錯，誰編的？你編的嗎？”
“哦，你居然有這辨別能力了？怎麽，你想學？”
真是奇怪，老程雖然嘴裏頭一直喊著自己是讀書人，但是大家夥都知道，這家夥的水平估計最多也就是個三字經的水平。
當然，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兒子也不讀書，由於老李皇帝對於讀書特別重視，所以程咬金對孩子的教育還是相對重視的，至少等孩子將來長大了，不用像他那樣跟著在戰場上拼命。
尤其是後來娶的妻子崔氏進門之後，對於孩子們的讀書更是重視，但是也局限於老三，老四，老五，老六。
主要是因為，等到李世民登基的時候，程處嗣和程處亮這兩個家夥已經十多歲了，過了啟蒙的年齡，或者說打小玩野了，在教室裏邊壓根就坐不住。
所以，這兩個在家裏邊的學堂裏，也是坐不住的主。崔氏親自主管著家裏邊的學堂，有時候甚至親自出面教育這幾個孩子，但是老大和老二早就玩野了的性子，壓根不上套。
甚至，老三程處弼都是被崔氏強行逼著開始讀書的。
程處嗣雖然並沒有讀多少書，但是這並不是說他不認為讀書有用，相反他因為讀的書比較少，已經在仕途上有點吃虧了，所以他更加重視弟弟們的教育。
老程當然不重視這些，在他看來，其他的幾個孩子不讀書是不行的，只有這老大是可以不讀書的。
老大將來那是要繼承他的爵位的，讀書有什麽用，當那麽大的官也不見得是好事。他覺得他們老程家以後當個半大的官就行了，當的越多越高風險越大。
當然他在外邊的理由可並不是這麽說的，“我家小子當官不能比我大，要不然那不是證明我老程廢物？他們都比我牛，後來我還管不了他們了！”
把一代不如一代也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，老程也真的是一個妙人。
雖然老頭子並不太重視程處嗣的學習，但是程處嗣自己，卻知道學習的重要性，至少一本《三字經》的水平還是有的。
他能夠聽得出來，這書絕對是好書，朗朗上口，簡便易學，這書要是讓自己的弟弟們讀，絕對是有好處的，所以他便開始留心這事情了。
“我學什麽學？三十年都沒學會，你指望著我現在去讀書，開什麽玩笑呢？”
“那不就得了，我給學生教什麽，和你有屁的關系！”
“怎麽沒關系，你把我弟弟他們教的半途就不管了，你還有理了不是？”
無語，遇到這種不講理的家夥，他真的沒有辦法。
你這一家子，一毛錢的學費都沒有掏，到如今反而怪我將你弟弟教的半途而廢。
不過他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是這個意思，如今開口，無非就是想要把他弟弟再送回來。
來到大唐快一年了，我還不知道你這一家子是什麽性子？養狗都不知道狗性，那才是怪事。
程處嗣如果知道張濟安心裏面這麽想，他肯定會馬上罵回來，你才是狗呢。
張濟安道，“說，啥意思？”
他懶的和這家夥糾纏。
“咱倆關系不錯吧？我弟弟他們怎麽說也是你的學生不是？如果他們將來學的不好，壞的是你的名聲，人家就說是你教的不好……”
這家夥平時說話是十分幹脆的，典型的直男一個，可是今天怎麽了？說話啰裏啰嗦，吞吞吐吐的。
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繼續聽下去，反正要知道這家夥張口是沒有好事情。
“那個，你那《三字經》印出來了沒有？如果印出來了，可不可以給我弟弟兩本？”
“印什麽印，我才剛編出來的，我到哪兒去印？你想要的話自己來抄。”
“啊，不會吧？反正你這還閑著也是閑著……”
這家夥懶得寫字，你指望一個不喜歡學習的人去抄書，估計希望不大吧。
不過程處嗣不喜歡寫字，但是張濟安也不大寫，來到大唐半年了，但是說實話，他還沒有習慣於用毛筆寫字。
所以說，抄書這件事情，對於這兩個家夥來說的確是一件為難的事情。
“隨便啊，想抄就抄，不想抄就算了，反正那又不是我弟弟。”
“有點良心好不好，那是你的學生，你不怕人家說你？”
“怕什麽怕，反正你們程家不喜歡讀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。”
紮心了！
“好吧，我自己抄。”程處嗣有點垂頭喪氣的回答。
兩個人坐著聊了一整天，太陽漸漸的偏西，似乎也沒有那麽暖和了，張濟安起身，開始朝著府邸西部走去。
每天下午必須要做的檢查工作，比什麽事都重要。在大唐制作火藥只能在白天做這個東西，可不能在晚上熬夜弄。
火藥作坊裏邊可是不允許見任何火的，一到天色暗下來，立刻就停工。如果點燈那純粹就是作死，甚至能夠炸掉半個涇陽縣城。
當然，炸不炸涇陽縣城的事情他並不關心，他關心的是可別把自己給炸了！他還年輕，剛剛來到大唐不到一年，媳婦都還沒有娶。
因為這些工人基本上都是從軍中退下來的廝殺漢，這些家夥在戰場上基本上都負過傷，現在他們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上戰場了，所以都被送到了少府監。
這些家夥見過的死亡場面太多，對於死亡的畏懼也就那樣，所以多少都有點桀驁不馴的樣子，而且對於火藥也缺少一些敬畏。
剛入職的時候，張濟安就對他們進行過安全教育，而且親自給他們演示過火藥的威力，他並沒有制作炮仗，而是將火藥裝進了小壇子裏邊，然後點燃，扔的遠遠的。
那個東西爆炸的時候，威力的確是極其強大的，在那個東西旁邊放的一只豬都被炸了個沒有全屍，血肉橫飛。
這個場面還是極其具有震撼性的，也將程處嗣帶來的三千軍隊都有點驚嚇著了。
只不過這些家夥們看到了爆炸的場面，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緊張，最多也就是剛開始的一些震撼，等到這種震撼過去，一切回歸於平淡。
可以說張濟安的這一次警示教育基本上宣告失敗了。
面對這群殺坯，他無可奈何。
所以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強巡查，每天在這些工人們下班的時候過去看一下。
盡管他將裏邊的所有鐵質的工具全部換成了木質工具，比如錘子之類的。
但是，每天一次的巡查是必不可少的，他必須得為自己負責。這些家夥對死亡缺乏敬畏，但是他卻沒有這樣的想法，他對於死亡的敬畏可是比誰都要大的。
他親眼看著每一個工人。完成手頭的最後一項工作，然後將成品和原材料按照要求放置於不同的地方，再關好大門。
至於會員什麽的，同樣是要檢查的，每一個窗戶都要檢查好。萬一窗子有了破洞，風把火星吹進去。
盡可能的尋找每一個安全隱患，尋找每一個可能潛在的危險，他必須要保證不會有任何的危險。
安全無小事，這東西經不起試驗，不怕一萬，就怕萬一。即使一百天無事，但只要有一天有事，之前的付出就會付諸東流。
這個東西出了故障，那可是要用人命來填的，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，容錯率幾乎為零。
其他的地方，出了安全問題，可以糾錯，而火藥這東西，一旦爆炸發生了任何糾錯的可能性都是不存在的。
仔細的將所有的地方檢查了一遍之後，張濟安才會到自己那個掛著平襄侯府牌子的小院，讓他感覺驚訝的是，程處嗣這家夥居然還沒走。
這家夥居然真的是在抄《三字經》！
這個從小不大喜歡讀書，沒有養成好的讀書習慣的家夥，居然拿著毛筆，一筆一畫的抄寫著《三字經》，這也讓張濟安不得不佩服親情的力量。
“抄完了沒有？抄完了就回去吃飯吧？”
程處嗣回頭看了張濟安一眼，“晚飯已經做好了嗎？”
“為將者，應該與士兵同甘共苦，同吃同住。”
“什麽兵法裏面的？”
“你管什麽兵法裏面的！”
“別鬧，還沒抄完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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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月，張濟安的平襄小學也開學了有半個多月了。
二月下旬，天氣已經不是那麽寒冷，中午的陽光照射的時候，甚至還有一些暖意。
東邊吹來的風，也不再像之前的西北風那樣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割人臉，而是多少帶著一些溫柔的氣息。
張濟安上完課，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輕輕的搖晃著，陽光不燥，春風正好，一時間居然有一些慵懶的感覺。
學生放的比較早，窮人家的孩子，除了讀書，還要回家幫父母幹點活。
尤其是像黃小牛這樣，家住在城外的還需要早點回去，要不然路上可是不安全的。
下午三點，學生就已經放學了，黃小牛先要從學校再走到他母親幹活的地方，然後娘倆一起出城，路上大概的一個多小時。
估計小家夥到家裏面也就四點多，不到五點。到了春天，天也黑的晚了一些，大概要到六七點了，所以路上進城趕集的人還是挺多的，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。
至於涇陽縣城裏面，托張濟安的福，最近城裏邊的治安秩序好的多了，街上的那些小混混們，現在一個比一個跑得溜。
大家都知道，涇陽縣城裏邊最近來了一個屠夫，殺過十幾萬人的屠夫，而且還喜怒無常，鬼知道這家夥下一刻會幹什麽事。
所以還是遠離這個地方為好！可以禍害的地方很多，為什麽非要待在這個魔鬼的地盤呢？
因此涇陽縣城裏面的社會秩序也是格外好。
下午三點鐘左右的時候，院子裏邊還是很暖和的，程處嗣也是感覺無聊，走了進來，看到張濟安坐在搖椅上，心裏邊頓時有點來氣。
這家夥，坐一個搖椅罷了，而且還翹著二郎腿，曬著太陽，吹著春風，搖搖晃晃的看的人又羨慕嫉妒，又有點來氣。
“起來，我坐一會兒。”
張濟安睜開眼睛，斜斜的飄了他一眼，“憑啥？喜歡你可以自己做一個啊。”
“做什麽做？前段時間看到你做的也做了一個，結果前天家裏邊來人，走的時候什麽沒拿，就把那個搖椅給搬走了。”
“喲呵，你家下人這麽膽子大啊，都欺主了？”
“上一次我寫信給老爺子顯擺了，結果昨天來的人說了，老爺子點名要這個搖椅……”
程處嗣都有些想要哭了，我太難了，好不容易弄了一個搖椅，也就處於顯擺的原因，在信裏面提了一句，結果老爺子張口就要。
他還不能不給，如果不給那就是不孝，在這個時代，不孝的名頭太大了，他可背不起。
張濟安揮了揮手，馬上，秦用從裏邊走了出來，笑呵呵的又搬了一張搖椅出來。
程處嗣一看非常開心，“你知道我那個被老爺子拿走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怎麽給我又做了一個？”
“不是給你的，這是給義兄的。”
好吧，我承認我不好意思要了。
雖然老程家向來不要臉，但是大錘公子可是有名的老實人，不能欺負老實人啊。
大錘公子的東西還不好意思拿走，哪怕名義上是大錘公子的，他也不好意思拿走，否則會被人罵的。
就這，現在相當於他逼的人家大錘公子把搖椅讓了出來，讓給他坐，這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。
如果是張濟安的椅子，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下來並且帶走，畢竟兩家的關系還可以，尤其是他們之間的私人關系還是很不錯的。
但是秦用卻不一樣，一來這人是秦瓊的義子，是秦瓊當年收養的一個孤兒，就這個身份，誰也不好欺負人家了。
二來，這位性格比較內向，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的原因，和這些軍二代們的關系其實並不是太密切，關系沒到那個份上，自然不好意思拿。
程處嗣只能苦笑著，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推辭了兩句，這才坐下搖了起來。
“你這兩天給學生教的那個《三字經》還不錯，誰編的？你編的嗎？”
“哦，你居然有這辨別能力了？怎麽，你想學？”
真是奇怪，老程雖然嘴裏頭一直喊著自己是讀書人，但是大家夥都知道，這家夥的水平估計最多也就是個三字經的水平。
當然，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兒子也不讀書，由於老李皇帝對於讀書特別重視，所以程咬金對孩子的教育還是相對重視的，至少等孩子將來長大了，不用像他那樣跟著在戰場上拼命。
尤其是後來娶的妻子崔氏進門之後，對於孩子們的讀書更是重視，但是也局限於老三，老四，老五，老六。
主要是因為，等到李世民登基的時候，程處嗣和程處亮這兩個家夥已經十多歲了，過了啟蒙的年齡，或者說打小玩野了，在教室裏邊壓根就坐不住。
所以，這兩個在家裏邊的學堂裏，也是坐不住的主。崔氏親自主管著家裏邊的學堂，有時候甚至親自出面教育這幾個孩子，但是老大和老二早就玩野了的性子，壓根不上套。
甚至，老三程處弼都是被崔氏強行逼著開始讀書的。
程處嗣雖然並沒有讀多少書，但是這並不是說他不認為讀書有用，相反他因為讀的書比較少，已經在仕途上有點吃虧了，所以他更加重視弟弟們的教育。
老程當然不重視這些，在他看來，其他的幾個孩子不讀書是不行的，只有這老大是可以不讀書的。
老大將來那是要繼承他的爵位的，讀書有什麽用，當那麽大的官也不見得是好事。他覺得他們老程家以後當個半大的官就行了，當的越多越高風險越大。
當然他在外邊的理由可並不是這麽說的，“我家小子當官不能比我大，要不然那不是證明我老程廢物？他們都比我牛，後來我還管不了他們了！”
把一代不如一代也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，老程也真的是一個妙人。
雖然老頭子並不太重視程處嗣的學習，但是程處嗣自己，卻知道學習的重要性，至少一本《三字經》的水平還是有的。
他能夠聽得出來，這書絕對是好書，朗朗上口，簡便易學，這書要是讓自己的弟弟們讀，絕對是有好處的，所以他便開始留心這事情了。
“我學什麽學？三十年都沒學會，你指望著我現在去讀書，開什麽玩笑呢？”
“那不就得了，我給學生教什麽，和你有屁的關系！”
“怎麽沒關系，你把我弟弟他們教的半途就不管了，你還有理了不是？”
無語，遇到這種不講理的家夥，他真的沒有辦法。
你這一家子，一毛錢的學費都沒有掏，到如今反而怪我將你弟弟教的半途而廢。
不過他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是這個意思，如今開口，無非就是想要把他弟弟再送回來。
來到大唐快一年了，我還不知道你這一家子是什麽性子？養狗都不知道狗性，那才是怪事。
程處嗣如果知道張濟安心裏面這麽想，他肯定會馬上罵回來，你才是狗呢。
張濟安道，“說，啥意思？”
他懶的和這家夥糾纏。
“咱倆關系不錯吧？我弟弟他們怎麽說也是你的學生不是？如果他們將來學的不好，壞的是你的名聲，人家就說是你教的不好……”
這家夥平時說話是十分幹脆的，典型的直男一個，可是今天怎麽了？說話啰裏啰嗦，吞吞吐吐的。
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繼續聽下去，反正要知道這家夥張口是沒有好事情。
“那個，你那《三字經》印出來了沒有？如果印出來了，可不可以給我弟弟兩本？”
“印什麽印，我才剛編出來的，我到哪兒去印？你想要的話自己來抄。”
“啊，不會吧？反正你這還閑著也是閑著……”
這家夥懶得寫字，你指望一個不喜歡學習的人去抄書，估計希望不大吧。
不過程處嗣不喜歡寫字，但是張濟安也不大寫，來到大唐半年了，但是說實話，他還沒有習慣於用毛筆寫字。
所以說，抄書這件事情，對於這兩個家夥來說的確是一件為難的事情。
“隨便啊，想抄就抄，不想抄就算了，反正那又不是我弟弟。”
“有點良心好不好，那是你的學生，你不怕人家說你？”
“怕什麽怕，反正你們程家不喜歡讀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。”
紮心了！
“好吧，我自己抄。”程處嗣有點垂頭喪氣的回答。
兩個人坐著聊了一整天，太陽漸漸的偏西，似乎也沒有那麽暖和了，張濟安起身，開始朝著府邸西部走去。
每天下午必須要做的檢查工作，比什麽事都重要。在大唐制作火藥只能在白天做這個東西，可不能在晚上熬夜弄。
火藥作坊裏邊可是不允許見任何火的，一到天色暗下來，立刻就停工。如果點燈那純粹就是作死，甚至能夠炸掉半個涇陽縣城。
當然，炸不炸涇陽縣城的事情他並不關心，他關心的是可別把自己給炸了！他還年輕，剛剛來到大唐不到一年，媳婦都還沒有娶。
因為這些工人基本上都是從軍中退下來的廝殺漢，這些家夥在戰場上基本上都負過傷，現在他們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上戰場了，所以都被送到了少府監。
這些家夥見過的死亡場面太多，對於死亡的畏懼也就那樣，所以多少都有點桀驁不馴的樣子，而且對於火藥也缺少一些敬畏。
剛入職的時候，張濟安就對他們進行過安全教育，而且親自給他們演示過火藥的威力，他並沒有制作炮仗，而是將火藥裝進了小壇子裏邊，然後點燃，扔的遠遠的。
那個東西爆炸的時候，威力的確是極其強大的，在那個東西旁邊放的一只豬都被炸了個沒有全屍，血肉橫飛。
這個場面還是極其具有震撼性的，也將程處嗣帶來的三千軍隊都有點驚嚇著了。
只不過這些家夥們看到了爆炸的場面，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緊張，最多也就是剛開始的一些震撼，等到這種震撼過去，一切回歸於平淡。
可以說張濟安的這一次警示教育基本上宣告失敗了。
面對這群殺坯，他無可奈何。
所以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強巡查，每天在這些工人們下班的時候過去看一下。
盡管他將裏邊的所有鐵質的工具全部換成了木質工具，比如錘子之類的。
但是，每天一次的巡查是必不可少的，他必須得為自己負責。這些家夥對死亡缺乏敬畏，但是他卻沒有這樣的想法，他對於死亡的敬畏可是比誰都要大的。
他親眼看著每一個工人。完成手頭的最後一項工作，然後將成品和原材料按照要求放置於不同的地方，再關好大門。
至於會員什麽的，同樣是要檢查的，每一個窗戶都要檢查好。萬一窗子有了破洞，風把火星吹進去。
盡可能的尋找每一個安全隱患，尋找每一個可能潛在的危險，他必須要保證不會有任何的危險。
安全無小事，這東西經不起試驗，不怕一萬，就怕萬一。即使一百天無事，但只要有一天有事，之前的付出就會付諸東流。
這個東西出了故障，那可是要用人命來填的，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，容錯率幾乎為零。
其他的地方，出了安全問題，可以糾錯，而火藥這東西，一旦爆炸發生了任何糾錯的可能性都是不存在的。
仔細的將所有的地方檢查了一遍之後，張濟安才會到自己那個掛著平襄侯府牌子的小院，讓他感覺驚訝的是，程處嗣這家夥居然還沒走。
這家夥居然真的是在抄《三字經》！
這個從小不大喜歡讀書，沒有養成好的讀書習慣的家夥，居然拿著毛筆，一筆一畫的抄寫著《三字經》，這也讓張濟安不得不佩服親情的力量。
“抄完了沒有？抄完了就回去吃飯吧？”
程處嗣回頭看了張濟安一眼，“晚飯已經做好了嗎？”
“為將者，應該與士兵同甘共苦，同吃同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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